【祺鑫】半张唱片

短篇   ooc   圈地自萌  私设多
大明星祺x自由职业鑫
 
 
 
 
“2027年中国内地最佳男主角获得者,马嘉祺!”
 
 
 
“马老师这次得奖有什么不一样的感受呢?”
 
  
 
“现在马老师专攻演戏方面,对于歌手出道的自己选择转型有什么契机呢?”
 
   
 
“马老师对于刚刚得奖的作品《忘爱症候群》近期要在北美上映,有过预估票房和人气吗?”
 
  
 
“前段时间传闻马老师和当红小花卢程程前后共住一家酒店,能跟我们说一下俩人是否有恋情发展?”
 
  
 
……
 
 
  
电视被敖子逸关掉,向来浅眠的丁程鑫不太适应,睁开眼看那人怒冲冲的样子,不觉好笑。
 
  
 
“您这又是吃什么牌子的炸药了?”
 
  
 
敖子逸放下食品袋,瞪着丁程鑫,“都给你说过多少次了,别再看关于他的新闻了,就是不听!”末了又觉得自己这股莫名气也不该对丁程鑫撒,甩了个脸子,递给丁程鑫筷子。
 
  
 
“我这不是看电影睡着了吗?也没注意到内容……”丁程鑫不着痕迹的撒谎,敖子逸会看不出来?懒得理他。
 
 
 
街口那家牛肉面还是那么好吃,不仅配菜丰富牛肉还给的特别足。丁程鑫哧溜哧溜吸着面条,敖子逸觉得无聊,随手够着丁程鑫家书架上的书。
  
   
 
在那本《摆渡人》和《傲慢与偏见》中间夹着的,是07年周杰伦发行的EP《不能说的秘密》。现在已经绝版了。
 
 
  
明明是绝版的珍藏,却美中不足,只有半张。
 
 
 
敖子逸嗤了一声,把那半张唱片抽出来,他真的不理解留着这个有什么用……转头,丁程鑫在他面前站定,嘴巴上还粘着红油,目光死死盯着敖子逸手里的唱片。
 
 
 
“第十四次了,你想干嘛?”说着动手从敖子逸手里夺回了唱片,小心翼翼地重新塞回书本的夹缝里。
 
  
 
敖子逸脾气也上来了,冷着脸看他,“这是你第十四次问我了。”每次接下去,丁程鑫都会说‘这东西又不占多大地儿,过两天我就扔了’。
 
  
 
“这东西……”
 
 
  
“丁程鑫,”敖子逸打断了对方嘴里的他已经能背出来的话,“就你能耐?你就算把这东西留一辈子,伤心的也只会是你自己!他呢?他正享受舞台鲜花和掌声活得好不自在呢!”说到后面,敖子逸气得脸色发红,唾沫横飞。
 
 
 
丁程鑫抿了抿唇,眼圈发红却并不反驳。他拿起筷子继续吃面,雾气弄花了他戴着的眼镜镜片,也不擦,一口接一口的吃。
 
 
 
敖子逸站着看了他一会儿,穿上大衣摔门就走。
 
 
  
门被带上的巨响一下子呛着了丁程鑫,刚下肚的几口面带着吐得干干净净,够到水杯猛灌了自己几口水才平复下来。
 
 
 
眼镜被他扔到了地上,四周的景象都是虚的,丁程鑫按着眉心,喃喃自语。
 
 
 
“这是我……不能说的秘密啊。”
 
 
 
 
马嘉祺站在这个小区的单元楼下,略有踌躇。
  
   
 
他不太相信敖子逸给自己的地址,毕竟有前车之鉴。但现在能和丁程鑫联系的,除了他,也就只有刘耀文和陈玺达了。
 
 
 
刘耀文整天跟着陈玺达一块儿,早就被“洗脑”了,而陈玺达……连理都不会理他的。
 
  
 
更何况,这次是这两年敖子逸第一次主动联系他,对话很简洁,敖子逸先是把他骂了一通,然后问他想不想知道丁程鑫在哪。他当然想!
 
 
  
然后给他报了个地址不等他说第二句就挂了。
 
   
 
马嘉祺紧了紧身上的大衣,他赶得急,凌晨四点下飞机的时候冷的瑟瑟发抖,入冬的南方看不太明显却刺骨的冻人。身上的大衣是在机场随便买的一件,大小没看,穿在身上臃肿得像南极逃难的企鹅。
 
 
  
逃难的企鹅,丁程鑫觉得挺适合马嘉祺的,倒了垃圾,问他怎么找到这儿来的。
 
 
  
马嘉祺从口袋伸出手拍了拍自己冻得发僵的脸,扯出一丝笑容,三爷告诉我的。
 
 
  
和丁程鑫猜的一样,“就知道每次都是他……”又看马嘉祺冻得发抖下身还穿着条七分裤,忍了忍,问他“上去吗?”
 
  
 
“啊?啊……好。”
 
 
   
他想着刚才丁程鑫小声嘀咕却被耳尖的他听到的话,在进了丁程鑫家门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想。
 
  
 
丁程鑫家什么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,柜子桌子一尘不染,一看就是才住没几天。
 
 
  
没有灰尘很好理解,丁程鑫有洁癖。但他向来喜欢在茶几上放几本书,喜欢把遥控器胡乱扔在沙发上,报纸看完了会扔在地上,等倒垃圾的时候一起扔掉。
 
  
 
丁程鑫说,东西摆得乱点,家里会有点人气。
 
 
  
“只有矿泉水,喝吗?”
 
  
 
“啊,好。”马嘉祺点点头,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。
 
  
 
“今天来找我,是有什么事吗?”丁程鑫搬了张椅子坐下,开门见山。
 
 
  
马嘉祺眼皮跳了跳,他该……说些什么?
  
 
  
这十年,他一直在找丁程鑫,每次问到住址却人去楼空。这次怕人又走了接了敖子逸的电话就匆匆赶来,却没想过,他为什么要来找他。
 
  
 
“当年,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离开?”说好一起出道,为什么现在只剩下了我?
 
  
 
“十年了,”丁程鑫倒是意外他的问题,顾左右而言他,“我早就记不清了。”
 
 
 
“离开以后你去了哪里?”为什么放弃自己的梦想?
 
   
 
丁程鑫咬着上唇,认真想了想,“我去国外留学了……毕业以后去澳大利亚,荷兰,东南亚……后来去了欧洲,然后才回国……”
 
  
 
马嘉祺默默听着,在他话音落下刹那接着问。
 
 
 
“为什么躲着我?”
 
 
  
丁程鑫歪了歪头,笑着看他。
 
 
  
-“你干嘛躲着我啊?”
 
 
  
-“前段时间得了感冒,怕传染给你啦~”
 
 
  
“别跟我说你得了十年感冒。”
 
 
   
他可以接受这些,无论是突然离开,没有一起出道,出国留学……这些,他都可以理解。
 
 
  
但是丁程鑫,为什么十年都不和我联系?
 
 
 
马嘉祺前倾双手抓住丁程鑫的肩膀,十指发力到骨节泛白。
  
  
  
“丁程鑫,你喜欢我。”
 
   
 
 
-“丁程鑫,你是不是喜欢我?”
 
  
 
马嘉祺问这话的时候,练习室只有他们两个,马嘉祺背靠落地窗,翻看手里的台本。丁程鑫嫌弃地上凉,也没等马嘉祺作何反应,一头顺毛的脑袋在马嘉祺腿上蹭了蹭,找了个舒服的位子闭目养神……
 
  
 
马嘉祺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摄像头,又低头看到那人闭着眼睛嘴角带笑的样子,咬了咬牙,推了推丁程鑫的头示意他要站起来。

 
 
丁程鑫撇了撇嘴,坐在地上一脸委屈的盯着马嘉祺,“你干嘛对我这么冷淡啊?”
 
 
 
“我们都是男生……”
 
 
 
“这有什么大不了的?三儿也总是躺在我腿上。”丁程鑫不平道。
 
 
 
“那个不一样……”马嘉祺摇摇头,走上前,一步一步靠近丁程鑫。
 
 
 
意料之中的,眼前的小豹子突然没了气焰,咬着嘴唇一步步后退,两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,蔓延到脖子根……
 
 
 
马嘉祺握了握拳头,又泄气般松开,听出丁程鑫调子里如情窦初开般害羞的“你干嘛”,声音有些颤抖,“丁程鑫,你是不是喜欢我?”
 
 
 
他看着眼前人的脸已经红到能滴血了,眼珠子左右躲闪,没开口却听到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,像是故意放大。
 
 
 
马嘉祺退回安全距离,丁程鑫调整着自己呼吸的节奏。来的是敖子逸,问他俩要不要一起去吃火锅。
 
 
 
“冬天吃火锅可是绝配了!”
 
 
 
“我就不去了……”马嘉祺摆摆手,“我等会儿还想再练练新舞。丁程鑫中午饭也没好好吃,等会儿就把我那份也吃了吧……”
 
 
 
丁程鑫听他前一句话想直接动用“武力”带他去,马嘉祺明明比自己还瘦,可听到后半句,嘴都咧到后脑勺了,也就由着马嘉祺了。
 
 
 
出了练习室,丁程鑫一个生拖硬拽用小臂勾住敖子逸的脖子,恶狠狠地对他说,“你早不来晚不来,偏偏赶上趟了啊……”
 
 
 
敖子逸脖子疼得要命,死命抵抗才逃脱豹爪,可怜兮兮摸着自己的脖子,趁着丁程鑫放松下来还自以为用力地踹了他一脚,“天地良心,我什么都不知道……”
 
 
 
  
“天地良心,我什么都不知道!”敖子逸举起右手发誓,嗯,伸出了四个手指。
 
 
 
丁程鑫打掉他伸到眼前的手,“别在我这儿装乖,不吃这套!”
 
 
 
敖子逸撅了撅嘴,“我说你也是闲得慌,好好的有票子不花,非要来‘体验生活’?”他扯了扯自己身上土的要死的工作服,很嫌弃。
 
 
 
丁程鑫微笑接过商品结账,也不忘回怼,“我也没让你跟我一起啊……”
 
 
 
“开玩笑好吗?我可是你的最佳拍档!”
 
 
 
“鑫哥……”
 
 
 
 
“这儿的提拉米苏还不错,你要试试吗?”丁程鑫撑着头看着眼前瞪着大眼睛看他的人,这么多年没见,嗯,和记忆中没变什么。
 
 
 
“不用了。”陈玺达开口,“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你……”
 
 
 
丁程鑫搅着杯子里的珍珠,心不在焉,“我有什么好看的……”
 
 
 
“鑫哥,我有三年没见过你了……”话语中是十分委屈了。
 
 
 
丁程鑫一愣,和陈玺达有三年没见了啊……
 
 
 
“现在不是见到了吗?”他和陈玺达还是有联系的,那马嘉祺……躲着归躲着,原来,有十年没见过了。
  
 
 
 
工作人员严正厉色地看着丁程鑫,点开视频。
 
 
 
那是和马嘉祺第一次接吻的画面。其实也就蜻蜓点水的一秒。而在上一秒他俩从镜头里看样子是在争吵,staff就多看了一会儿,下一秒突然贴在一起的两人打得措不及防。
 
 
  
staff确认般的看了十几遍回放,最后叫来了丁程鑫。
 
 
 
“是,我喜欢马嘉祺。”丁程鑫大多都会遮掩自己的情绪。这次,他没有。
 
 
 
staff一拳砸向木桌,声音震得丁程鑫双耳鸣响。
  
 
 
“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?”他指着定格的画面,语气急促,“那是你的队友,你们接下来是要一起出道的啊……”
 
 
 
“你们不是也挺喜欢我们的互动吗?”丁程鑫嘲讽,“就当做我们……”
 
 
 
“你当大家眼瞎?”staff粗鲁地打断丁程鑫,“这件事没得商量!跟马嘉祺保持距离,不然就只能放弃他了。”
 
 
 
放弃马嘉祺?
 
 
 
办公室开着的窗子正对着丁程鑫,明明是初春风却吹得人寒意刺骨。
 
 
 
“我可以……自己做选择吗?”
 

 
 
马嘉祺冒着冷汗从梦中惊醒。
 
 
 
又是这个梦……他烦躁地挠头。看了眼钟,凌晨三点。
 
 
 
梦里的内容,和十年前别无差异。
 
 
 
和丁程鑫相互扶持大半年,那种对对方行止乎礼的感情早已变质。刚开始明白自己的心思,他害怕,他担心,在这个浮华的娱乐圈,在被聚光灯照得没有丝毫隐私可言的节骨眼,早恋都是罪过,何况还是和男生?
 
 
 
他从最开始的惺惺相惜到后来刻意保持距离,可那个人却像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样,对自己百般示好。
  
 
 
所以他会不确定的问“你是不是喜欢我”。慢慢的,也接受习惯了丁程鑫经常趴在自己身上,挠自己痒,一起用一副耳机反复听同一首歌,明明有多的隔间还争抢一个空位。
 
 
 
他们最喜欢的,是周杰伦的《不能说的秘密》。
 
 
 
他不记得是哪天了,丁程鑫因为一个舞步的错误又哭了,他手忙脚乱却不知道怎么安慰。憋得通红的脸却让那人破涕为笑。
 
 
 
然后唇上是一秒柔软的触感,他愣住,丁程鑫站起来拍拍屁股,“好了,我们继续练吧。”像是成功的偷到了猪猪侠的波板糖的得逞。
 
 
 
马嘉祺轻咳一声,站起身说要去洗手间逃之夭夭。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深呼吸了好几分钟才如梦方醒,他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唇,指尖的温度像是刚才的触感。
 
 
 
对着镜子,开心溢满了整个胸腔。
 
 
 
回到训练室却并没有看到小狐狸的影子,他从最开始的不以为意,到后来一个下午丁程鑫都没回来而变成不安,几条微信都没回,他冲出训练室,遇到了敖子逸。
 
  

他抓着敖子逸的手臂问他丁程鑫在哪儿,面前的团霸却像是慌了神一样,扒拉掉马嘉祺的手才慢慢吐出几个字。

 
 
“丁程鑫他不舒服,先走了。”
 

 
马嘉祺觉得自己应该因为敖子逸的话而放下心,可不安却越来越重。
 
 
 
而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对的。接下来的一周,不仅在公司,甚至是学校,都没有丁程鑫的影子,问敖子逸他却什么都不肯说。
 
 
 
后来是刘耀文说到自己最后一次看到丁程鑫,是被staff叫走,之后再没出现,才突然反应过来。
 
 
 
他想去问staff是怎么回事,接踵而至的是出道的最后选员,每天沉重的训练量压得他喘不过气,而公司还在应付丁程鑫的粉丝。
 
 
 
后来呢?后来,他和最终裁定出来的几人组合出道。staff像是把矛头全部指向他,什么通告都一股脑丢给他,还有队里的训练,要照顾队员等等。
 
 
 
他的父母为此总会跟公司诉说不满,得到的答复是“别人能够做得好,他凭什么不能?”的敷衍。
 
 
 
妈妈心疼地说不然退出吧,咱家不是没有钱,换个方向去努力。
 
 
 
马嘉祺摇头,“我自己选的路,我要自己坚持走完。”丁程鑫以前说过,他梦想站在最大的舞台上。
 
 
 
可没过几年组合的火气就泯灭了,有了个人工作室之后,大家都忙着单人通告,很少聚在一起。再之后,粉丝开撕,单飞,退圈,忙得焦头烂额。
 
 
 
最后抬起头,硕大的舞台,没有那些认识的队员,没有丁程鑫,只有马嘉祺。
 
 
 
马嘉祺倒了杯凉水,清凉暂时盖过喉管的不适,他拉开床头柜,拿起相框。
 
 
 
他在相框里面放了张白纸,和黑色的黑胶唱片对比起来,显得苍凉,而且,还只有一半。

 
 
那是在丁程鑫16岁生日的时候,他送给丁程鑫的。
 
 
 
丁程鑫嘟着嘴还想要别的,马嘉祺别过脸说想都别想。结果那个怪力小孩“咔嚓”一下把唱片掰成了两半。
 
 
 
丁程鑫当时干笑着说碎碎平安岁岁平安,末了把其中一半递给马嘉祺。
 
  
  
原以为因为自己随处放而丢了,却在一次醉酒后找到了躺在地板上的唱片。彼时的马嘉祺,正因一部大IP电视剧霸占热搜,通告一窝蜂接踵而至。
 
 
 
在夜深人静,似乎醉酒了就麻痹了神经,暂时轻松。
 
 
 
 
在丁程鑫给马嘉祺主动打电话的时候,他是很意外的。丁程鑫新的手机号在那天不欢而散的谈话后还是给了马嘉祺。瞪了小半个月的号码,马嘉祺就是没点下去。
 
  
  
接听,他暗哑的嗓子里有一丝欢快,“这么晚,有事吗?”
  
  
  
那边沉默了很久,久到马嘉祺觉得可能是丁程鑫睡觉压到手机无意中给他拨的号码。
 
  
 
“敖子逸……”马嘉祺打了一个激灵。丁程鑫像是刚刚哭过,或者也还正在哭,让马嘉祺恨不得立马出现在丁程鑫面前。
  
 
 
“他……”
  
  
   
 

  
敖子逸的尸体在上海飞往巴西航线上打捞了三天才打捞上来。如果不是三天前收到过他说要去巴西看球的消息,丁程鑫怎么也不会相信。
  
  
 
“丁程鑫儿,小爷这几天被你俩搞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。这几天去巴西看场球赛,抚慰一下我幼小脆弱的心灵……”
 
 
 
“美得你呦~”丁程鑫还记得自己的回复,“回来记得给我带罗纳尔多的签名球衣啊!要绝版的真的!”
 
 
 
“那必须的……”
 
 
 
……
 
 
 
丁程鑫顶着红肿的双眼,一动不动地盯着墓碑上敖子逸的黑白照,明明是……笑得那样好看啊。
 
 
 
马嘉祺赶过来的时候大家差不多都到了。葬礼一切从简了办,除了他们几个,就是敖子逸的家人。
 
 
 
他站在人群最后面,从人群细缝里看到那张扬着微笑的脸,说没有感触是假的。
 
 
 
这十年,敖子逸就在离他不远也不近额地方,美其名曰是替丁程鑫看着自己,可丁程鑫对自己的示好也没有回应,哪里轮得到他来操心?
 
 
 
还是又一次再丁程鑫落跑他俩一起喝了一杯,酒后敖子逸看他的眼神,马嘉祺在很多场合见过很多次。
  
  
 
可马嘉祺眼里,敖子逸是兄弟,也是丁程鑫最在乎的人,所以能躲则躲是最好的选择。在他除了因为丁程鑫的事情,再没有主动约过敖子逸之后,那家伙倒也是对他次次冷嘲热讽。
  
  
 
马嘉祺知道理亏,也不反驳。说得多了,朋友都可能没得做。
 
 
 
可他却没想到,飞机失事,来了这么一出。敖子逸对每个人,看似漫不关心,暗地里却是别人有麻烦冲在最前面的那个。
 
 
 
丁程鑫是等到大家都离开,才像泄了气的皮球,跌坐在地上。
 
 
 
开始只是小声地抽泣,到后来嚎啕大哭。哭麻了眼睛,哭哑了喉咙,留在眼眶里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,恍惚像眼前又看到敖子逸。
 
   
 
以前总是嫌弃敖子逸做什么都要拉上他,现在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。
 
  
 
敖子逸喜欢马嘉祺这件事,丁程鑫十年前就知道。可当初因为马嘉祺没有给予他回应,他也就选择性忽略掉了。后来逃开马嘉祺,他本以为敖子逸会跟马嘉祺摊牌,可马嘉祺一次又一次找上门,他才意识到敖子逸是真的傻。
 
 
 
明明……马嘉祺都没有接受他的表白。
 
 
 
那个时候马嘉祺说的话他还记得,“等以后出道咱们火了,我再告诉你答案。”
 
 
 
丁程鑫意识模糊前,看到那个人着急的样子,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,丁程鑫想起多年前的那个问题,觉得自己还是那么幸运。
  
 
 
  
丁程鑫揉着头,费力睁开刺痛的双眼,房间厚厚的窗帘挡住了阳光让他略感好受,四周的布局陌生得可怕。
 
 
 
他闻到了熟悉的古龙水的味道,看到床头柜上熟悉的一张脸,眨了眨眼。
 
 
 
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了,也带着那人的味道,他掀开被子下了床,在门口就看到那人在厨房忙碌的身影。
 
 
 
丁程鑫瞬间红了眼眶。很久很久以前,他也是这样或站或坐,看着努力训练的马嘉祺的背影。
 
 
 
不争气的眼泪掉了下来,他快步走过去,双臂环住马嘉祺的腰。
 
 
 
马嘉祺准备倒糖的手一抖,大半包白糖撒进了粥锅里。
 
 
 
“丁程……”
 
 
 
“我爱你。”
 
  
 
“什么?”
 
 
 
丁程鑫深吸一口气,“我说,我爱你!你呢?”
 
 
 
马嘉祺放下手中的锅铲,才吐出一个字,就被打来的电话噤了声,“我……”
 
 
 
“你先接电话吧……”丁程鑫释然地露出笑容,他不急在这一刻。
 
 
 
马嘉祺点了点头,接电话的手有些颤抖。被丁程鑫影响得听不清电话里经纪人说得激动的内容,却耳尖听到重要的那几个字。
 
 
 
-“马嘉祺,以后出道了,我们一起去拿WMA!”
 
 
 
-“好啊……”
  
  
 
 
“嘉祺,亚洲地区最畅销艺人奖!你获得了世界音乐奖!”
 

“你是最后一位被公布的,赶紧,来公司,开个小会然后直接飞英国!”
 
  
 
“嘉祺?嘉祺你听到了吗?”
 
  
 
“喂……?”……
 
 

“丁程鑫,你听着,”马嘉祺挂掉电话手搭在丁程鑫肩上,“在这儿等我三天,三天后我回来给你答复。”
 
 
 
丁程鑫明白他是忙,但是就一句话,不可以现在告诉他吗?
 
 
 
“你不能……直接告诉我嘛?”丁程鑫觉得很委屈。
 
 
 
“等我回来。”马嘉祺想着,要在最大的国际舞台上,向全世界宣布,他爱他。
   
 
 
所以再等三天,就三天……
 
 
 
 
马嘉祺走后的房间,空荡荡的。丁程鑫关了煤气灶,盛了碗粥,满嘴的甜腻感,他试了一口就没再吃了。
  
 

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机,兴致缺缺地看娱乐新闻。看到那个叫“卢程程”的女星,他停下按遥控器的手。
 
  

“之前你和马嘉祺合作出演的古装大剧广受好评,请问感受如何呢?”
 
 
 
“嗯……一方面是要感谢观众对我们的肯定以及支持,另一方面在我有错误的地方,很感谢马老师私下悉心帮助我,解决了很多麻烦……”
 
 
 
“所以你和马嘉祺私下里经常联系对吗?”
 
 
 
“也不是经常啦~哦对,刚才他有和我打电话说他正赶着去英国,他能够获得世界音乐奖我也替他感到骄傲!”
 
 
 
“看来二位关系还真的是不一般呢,上飞机前还能挤出时间联系……”
 
 
 
丁程鑫注意到那锅剩下的粥,小跑过去一口一口往嘴里塞。
 
 
 
和别人有时间打电话,连一句话的时间都不能给我?哪怕是施舍……
 
 

敖子逸说的没错,他就是,在作贱自己。明明嘴上说着放手,私心却向着马嘉祺,最后,兜兜转转还是在原地。
 
 
 
终究,还是败给了时间。
 
 
 
掺了糖的粥甜得齁人,丁程鑫忍住吐意一口口地吞……最后还是扒在马桶旁,吐了个干干净净。
 

 
丁程鑫擦干脸上的泪痕,关了电视收拾好厨房,带上门。

 
 
马嘉祺……我不等你了。
 
 
 
 
远在西欧的马嘉祺,此刻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,精致的腕表戴在腕上,他看了看时间,中国现在应该是晚上八点。
 
   
 
丁程鑫,再等我半天……
  
 
 
手机收到短信,马嘉祺看了一眼,是小豹子的。
 
 
 
他满脸笑意,点开短信……
 

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里,年迈的老人一页一页翻着相册,他身边还有好几大本,码在椅子上。
 
 
 
“爸,你说你,把东西到处乱放,这还是我在柜子后面的缝隙里找到的。”年近四十的女人化了妆,显得还是那么年轻,如果不是那中年妇女代表的泡面头发,倒像是老人的孙女。
 
 
 
“说了多少次,它是自己掉下去的嘛~”接过女儿找出来擦干净的相册,老人翻到最后一页。
 
   
 
那是一张缺了一半的黑胶唱片。在相册里保存得很完好。
 
 
 
老人的手指有些颤抖,他颤巍巍翻开其他页,数十个年轻的洋溢着笑的脸,他对那些人记得的已经不多了,但是照片总是让人觉得能带着自己回到过去,至少,是温暖的。
 
 
 
这本相册的正中页,一整面只贴了一张照片,那是两个穿着当时的FLAM棉袄,同款的黑色系的男孩,一个手里拿着一把水晶制的模型吉他比着“yeah”,一个露出虎牙和兔牙举着手机。
 
 

老人用爬满皱纹的手抚摸了一阵,鬼使神差,扯下了照片。对着阳光的照片似乎镀了一层金光。透过阳光,背后似乎有字……
 
 
 
 
儿子儿媳上班的时候,丁程鑫就在家带着小孙子。
 
 
 
中午要午睡,哄了半天都不睡,丁程鑫锤了锤自己半废的腰,“爷爷怎么才能让小清睡觉觉呢?”
  
 
 
“爷爷讲故事!”小孙子四仰八叉躺在丁程鑫床上,挥舞着小手小脚。
 
 
 
“那就给你讲一个……从前啊,有一只蜘蛛生活在寺庙里,每天吸收佛香,后来成了精。一天,一阵风吹来,落了一滴甘露在蜘蛛网上,蜘蛛见那甘露晶莹剔透,非常喜欢。佛祖路过这寺庙,看到蜘蛛问它,‘什么是世间最珍贵的?’蜘蛛答,‘是得到’。后来有一天,又有一阵风刮来啊,这甘露被风吹走了。蜘蛛很伤心,佛祖便问它,‘什么是世间最珍贵的?’蜘蛛回答,‘是已失去。’佛祖给了这蜘蛛一次轮回的机会,让它自己去找答案……最后佛祖问蜘蛛‘什么是世间最珍贵的?’蜘蛛回答,‘不是得到或已失去’……”
 
 
 
“那是什么呢?”小孙子撑着头,小腿一摆一摆的,故事虽然听不懂,但还是很有趣的。
 
 
 
丁程鑫摸了摸他的头,“等你以后长大了,就知道了~”小孙子闲不下来,一会儿又这儿摸摸,那儿看看。丁程鑫也就没管他,翻看新一天的报纸。
 
 
 
小孩垫着脚想够着柜台上的那半张残破的黑胶唱片,试了几次都没够到。
  
 
 
丁程鑫把报纸叠好放好,一向不爱午睡的他这次想好好躺躺。他感觉一躺下似乎就睡着了,在梦里见到了多年未见的那些朋友们,他们争着玩游戏,一起吃饭……下雨的时候,一转身发现那个熟悉的人为自己撑着伞。
 
 
 
 
小孩看爷爷睡着了,熟门熟路从衣柜里找到一个长方体盒子,打开,里面是一个长二十厘米的水晶小吉他。自从第一次看到爷爷有这么个东西,小孩每次都会趁着爷爷不在家或别的时候,偷偷拿出来“欣赏”一番。
 
 
 
水晶制的吉他柄上嵌了一块铜皮,上了和木头颜色差不多的漆。第一次小孩摸到暗扣把铜皮抠了下来,还担心弄坏了,后来发现可以安回去。
   
 
 
铜皮里面刻着一行字,不仔细看看不出来。小孩不懂多少字,依稀看得出来“丁程鑫”,是爷爷的名字,“以后”“一”“台”,其他的他就真的不知道了。每次想去问妈妈,后来扭头就忘记了。
 
 
 
不如问问爷爷吧……小孩想着,说不定爷爷还不知道呢!
 
 
 
他摇了一下丁程鑫,“爷爷,小清有问题。”
 
 
 
“爷爷爷爷……爷爷?爷爷……爷爷!”
 
 
 
……
 
 
 
 
慌乱的人们撞掉了叠好的报纸,风吹开的那页,是一系列的头版头条。右下角被折了起来。
 
 
 
如果你细心打开,会发现那里是两行小字随意概括的一条新闻。
 
 
 
“老艺术家马嘉祺老师今晨两点二十三分,癌细胞扩散死亡。”
 
 
 
 
 
 
 
那人拿着准备好的新年礼物,摸着里面的小字,挑了一个简约朴素的盒子装了,找到他的时候看他出神出得厉害。
 
 
 
“在想什么?”
 
 
 
“没啥。新的一年,多多指教!”
 
 
 
“嗯!一起努力!”末了拿出礼盒,“给,礼物。”
 
 
 
“这么好的吗?”他拆开,小小的水晶吉他躺在盒子里,“好漂亮啊!谢谢。”

 
 
“你送我礼物,那我也送你一个礼物好了?” 
 
 
 
“你送什么?”那人知道他没准备,也不揭穿。
 

他拿起拍立得相机,丢给那人,“你手长来拍,和帅气的大哥我合照,你是上辈子积了福了!”
 
 
 
那人推搡着最后定格下画面,他等相纸好了就拿着照片不知所踪。那人看着桌子上放着的吉他,有些失落于他没发现吉他上的暗扣。
 
 
 
他找了只笔嘴带笑意写下一行字,然后找了一个不用的相册贴在正中页的正中间。
 
 
 
“这个就都送给你了!新年快乐!”那人看着他,嗯,反正迟早他也会看见的,不急在这一刻。
 
 
 
谢谢。
 
 
 
“丁程鑫  以后我们一起站在最大的舞台上”
 
 
 
“马嘉祺  以后我们一起环游世界远征星海”
  
 
 
他和那人并肩坐着,问他那个问遍了18楼却始终没有回答出正确答案的问题。
 
 
 
“喂,马嘉祺,这世上最珍贵的,是得到还是已失去?”
 
 
 
红日最后一抹夕阳照在两人身上,像镀了一层金粉,他看到那人仰着头噘嘴想了一会儿,然后露出兔牙笑了笑。
 
 
 
“不是得到或已失去,是眼前。”
 

  
The End.
 
 
 
☞写到最后自己也不知道算什么了,忍着不删除没弃坑,希望你们懂我这奇葩的脑回路~
 
 

2017-12-26祺鑫马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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